“冷青松已经抓起来了,你回青云路也不会再有危险,但是你却想留在这里,为什么?”秦淮川捏了一捏他的手腕,心忖,莫不是因为自己?他为了答谢,所以连同家产和自己都给了他?
又问:“你能告诉我是何缘由吗?”
孟庭许闷住了,眼神闪躲,竟生出一丝心虚。
秦淮川一笑:“你可想清楚了?秦公馆不养闲
人,他们做的你也要做。你家教的工作也得做,工资嘛,这好说。二太太给你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赵娴给的家教工资每个月是两百块,而秦家家仆的工资却只有二十块。秦淮川按照家教先生的标准给他,分明就是有些偏心了。
眼下也管不上别的,孟幼芝就是不能踏出秦公馆一步。
退了学就给她找老师,秦淮川开的工资高,他也请得起。实在不行,就自己来教。
末了,孟庭许点头嗯了声。
这反常的听话更叫秦淮川心里生疑,他端起碗将契约收好,对他说:“洗漱的地方在隔壁,你自己知道路吧?”
孟庭许又点点头。
秦淮川见他神情,那般样子想来也问不出来个什么,便算了。走出去关好门,叫来范文生,吩咐他去暗查今晚之事。
自己去了浴室,洗了个澡,舒坦许多。
孟庭许身上早就干净了,就是嘴里苦,颤颤巍巍也去了浴室,正逢秦淮川出来。俩人一打照面,孟庭许定在门口。
让开道,秦淮川走出来。
孟庭许欲言又止,没有转身,只说:“你怎么不穿裤子?”
秦淮川擦着头发,低头看了眼自己:“哪里没穿?”
算了,懒得跟他讲话,这要扯起来,这人定是不会放过自己,肯定会戏弄他。
孟庭许进去漱了口,洗把脸一抬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微红,体内的火气就像是火山休眠后欲要苏醒一样,口干舌燥起来。
怪事。
那药效竟还没过去吗?
又思忖起白延霜怎么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巷子中?
难不成真是自己运气不好,倒霉到了家。
可也不能一辈子躲在秦公馆,眼下是解了燃眉之急,那往后呢?孟氏家族的生意延续至今,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也绝不会落入外人之手。
原先是舅舅帮着打理,后来白家鸠占鹊巢,将孟家产业一并私吞抢占,白延霜与他父亲两人骗取父亲的信任,勾结舅舅夺取钱庄。
继而将他们兄妹二人驱逐出杭州城。
那出国留学的钱还是孟庭许给的,想不到他这般狼子野心,青梅竹马的玩伴私藏祸心,居然想要他的命。
一时,从前种种回忆凌乱地夹杂着异样的感情,悄无声息地钻进心里,越来越难受。
心碎了,无力自保,带着妹妹四处躲藏,蝇营狗苟的活着。
可只有活着才能回到杭州,拿回自己的家业。
现在居人篱下又怎么样?这一刻,想要复仇的心思达到巅峰。
孟庭许蓦然一怵,想那外头口口声声说他秦淮川性情暴戾,手段狠辣。可自己接触后却发现他也有不一样之处。假使假使他发现自己利用他,他会不会将自己赶出秦公馆?
不,也不算是骗。
他只是没说,迟早他会告诉秦淮川的,况且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想瞒住他也不可能。
又想了会,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好了。
洗了手,拧开门往卧房里走。
出去的一霎,孟庭许定在原地微微张口,秦淮川竟然待在走廊没走。
秦淮川懒散一瞥,瞅见孟庭许出来时眼里透着冷意,然后转为惊讶,情绪转变之快,像是在浴室里想什么想得太过于专注,连脸上的表情都还保持着一个样。
忽然,孟庭许走过来,别开目光说:“你该去把裤子穿上。”
秦淮川跟在他身后,道:“我在自己家,只穿条裤衩怎么了?晚上又没有别人上来,怕什么?”
孟庭许下意识拐进了秦淮川的卧房,因之前睡在这,一时忘记应该去隔壁的,秦淮川提笑,似乎来了兴致。等他爬上床,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孟庭许一顿,忙着又起来:“你!你上来干什么?”
秦淮川趴在枕头上:“我?我睡觉,不成吗?”
孟庭许急了,舌头也不利索,说话囫囵吞枣的:“这怎么睡?”
他又慢慢撑起手,一把将人笼在臂膀中,低声问:“怎么不能睡?这是我的卧房,想如何睡就如何睡。”
蓦地,孟庭许哑口无言地僵在一旁,胸膛呼吸加快,一股洗浴后的芳香从秦淮川身上传来,孟庭许捏紧手,背过身。
岂料那人胆大包天,手臂环着他的腰慢慢收紧,两人姿势越贴越近,最后他被秦淮川牢牢抱在怀里。
一瞬间,从后背传来秦淮川的心跳,节奏缓缓加快,就连自己的心也跟着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