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湖边，对着老者拱手作揖：“见过前辈！”

“知分寸，懂进退，不错！”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不曾偏移，专注地望着那宁静无波的湖面。

老者悠悠然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坎路？”

杨毅道：“两条路，我都看到了生机与毁灭，大水能摧毁一切，却是万物生命之源，火焰能够焚尽一切，却也滋养着万物生机。但那条离路的火焰，焚灭有余，滋养不足，倒是这条水路，生与死，相得益彰。”

老者愕然扭头。

哪怕在郑鹏面前，他也没有这般神色变化。

“不错，你如今的实力，竟然能看到本尊早年的弊端。这是老朽在此地无数年来，见到的第一人。”

声音一顿。

老者却也没有再多说下去。

“接受考验吧，小子，让老朽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他右手一扬。

湖泊之中，一条金红色的锦鲤，甩着水花高高溅出。

点滴水花绽放，锦鲤仿佛变成了一道奇异变幻的符篆，冲入杨毅眼中。

眼前骤然天旋地转，杨毅只觉时空倒错，恍若置身于时间长河逆流而上。

待万物归于静止，一片祥和天地映入眼帘。远处群山之巅，金殿玉宇在云霞中若隐若现，那正是巍然耸立的符仙圣地，又被称为符篆仙门。

此刻宗门内外张灯结彩，正在举行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高台之上，一位面容年轻却眼含沧桑的男子负手而立。

此人便是名震九州、威震四方的符篆天师，人称符仙人，他凭一己之力，不仅重振了人间符道，更开创了符文大道，执掌天元，引领符道走向辉煌。

及对修仙界的贡献，堪称当世无二。

如今的符道早已今非昔比，符篆仙门成为九州少年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然符道玄妙，纵是天资卓绝之辈，也未必能窥其门径。

就在方才，一位身着翠烟罗裙的少女惊艳全场。她衣袂翩跹间，竟自创一门符道手法，引得满座哗然。

这般惊才绝艳，自然引起了符仙人的注目。

只见符仙人飘然而至，破例收其为关门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符仙人温声问道。

“弟子柳天芸，见过师尊。”少女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自此，符仙人清修的山居里，多了个灵秀可人的小徒弟，为他沉寂的修行生涯平添几分生气。

光阴荏苒，十余载转瞬即逝。

符仙人渐渐察觉异样。

他发现在朝夕相处间，柳天芸眼中那份孺慕之情，已然化作更炽热的情愫。

更令他心惊的是，自己心底竟也泛起微妙涟漪。

符仙人一生清修，世人虽盼其得遇良缘，但这段师徒情缘注定不容于世。

于是他将柳天芸遣下山历练，避而不见，希冀时光能冲淡这份不该有的情愫。

谁知岁月非但未能消解情丝，反令相思愈演愈烈。柳天芸屡次回山求见，他却次次狠心相拒。

每一次狠心的拒绝，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

就在他几欲冲破世俗樊笼之际，山下传来噩耗。

柳天芸因急于突破天相境，走火入魔，香消玉殒。

待符仙人赶到时，唯见那袭翠衣包裹着冰冷的玉体。

霎时间，天崩地裂。

他这一生历经两次痛彻心扉的死别，第一次令他几欲毁天灭地，第二次却让他渴望救赎众生。

穷尽毕生钻研符道的他，第一次萌生了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他要创出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符箓。

直至此刻方知，夺人性命易，予人生机难。此后百年间，他醉心钻研这“夺天生机”之道，却连自己都觉得痴人说梦。

这如何可能？

直到某个秋日，忽见黄叶飘零，山河寂寥，万物皆蒙暮色。

他明白，大限将至。

濒死之际，忽悟生与死，阴与阳，创生与毁灭的真谛……

秋风肃杀孕育春雪消融，冬雷震震方见长风浩荡，生命真意藏于方寸须臾。尽管他无法让逝去的爱人重回人间，但当他的指尖轻轻掠过，那片原本枯黄的落叶竟奇迹般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终究是晚了一些！”

感受到走到尽头的寿元，他只有无尽的遗憾。

流光回转，杨毅缓缓睁眼，指尖依循方才所得感悟，在空中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