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右手探进她衣服里,描画她身体的轮廓,偶尔停留在某处不轻不重地揉捏。
江落承受着他手指上传来的凉意,坐在他怀里轻微颤栗。
出门的时候,顾荣依然有点恋恋不舍,他为不能再接着做点什么感到非常遗憾,目光在那抹天青色的身影上来回睃巡,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
江落伸手抿掉从檐上掉在自己额发上的落雪,抬眼看到顾荣正背靠漫天阴云端端站着,满地白雪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一身黑衣落拓不羁,缥缈深远,隔雾看他,如梦似幻,见之如见故人。
这样的顾荣跟她在洛阳梦到的顾荣完全重合。
她对着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顾荣面色一变,复又折返回来。
顾荣居高临下看她,两指挑起她的下颌,眼神带着点清高孤傲。
他冷冰冰地说:“阿落,若是你趁我不在又跟人跑了。”
“你知道后果吧?”
以前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冬日,穿着他给她新做的天青色衣衫跟裴耀灵跑掉。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也有许多妹妹,但他从不曾真心实意给谁送过礼物,江落倒好,三番五次地冒犯他,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心意辜负干净。
江落被他说的眉头一皱,感觉自己被他形容地像稍不留神就会跟人私奔的不良少女一般。
难怪这次他留下的部曲的这样多,原是为防着这个。
她挥开他的手,有点不悦道:“倘若能好好活着,我为什么要跑?”
她就是在含沙射影,指控他以前对她不好。
顾荣爱极了她这副娇嗔的小模样,心里酥酥麻麻的,但他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警告她要好好说话。
新年伊始,江落也觉得自己该与人为善才是,她想了想轻声跟顾荣说:“外面冷。”
“多穿衣服。”
顾荣心里一暖,顿感自己被她衬托地有点刻薄。
他伸手霸道地捧住她的脸,垂着眼睑凝视她,笑道:“若是除夕那日我还未回来,允他们带着你出去逛逛可好?”
“这里的除夕虽不比洛阳华丽,却也花灯如昼,别有一番风味,你一定会喜欢。”
江东确实与洛阳大不一样,这里河道纵横交错,人们傍水而居,船来船去。
花灯不似洛阳那般悬在半空,多是飘在河上,倘若小舟划过水面,形形色色的花灯和各类鱼儿水禽一起逃窜,当真滑稽可爱。
酒旗迎风招展,江落傍着栏杆站在一株枯柳下,身后跟着两个部曲。
她在看两小儿当街辩论诗篇,语言幼稚又富有童趣,让她想起她与江淹。
江淹大她七岁,博览群书,于玄学见解独到,但他从不会嫌弃她的看法粗浅,总是耐心与她辩论,循循善诱。
只是那两小儿却与他们相反,那个小女子更为伶牙俐齿,她将她称呼为二哥的那个男孩驳地哑口无言。
江淹却从不打击她,也从不轻蔑任何人,他总是告诉江落:“人总有做不到的地方,可以宽恕。如果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他可能不是在怨你,他是在怨他自己,只是心不由己,而你可以原谅他。”
他虽然谦卑,但从不自贱,他既不夸大自己的成就,也从不否认自己的天赋,他能与八十岁的乡间老妪共情,也能自在地与高门权贵侃侃而谈。
他曾梦想做玄学方面的第一人,但最终以那样难堪的方式死去。
男孩噙着泪,带着哭腔道:“果然一遇到他,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你嫌我笨是不是,你就是喜欢他那样的是不是?”
女孩老成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男孩黯然神伤,掉头就走,女孩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比起二哥不要她面子显得微不足道,她加快脚步追上去,软下语气哄道:“我何时嫌弃过你。”
“我虽崇拜那样的人,却不是非他不可。”
“纵使他有千般好,二哥在我眼里才属第一。”
男孩停下脚步,不顾众人的调笑,回首牵住了她。
这时从酒肆里出来一位身材曼妙的美妇嘱咐他们不要跑远,一会儿就要吃饭,二人相视一笑,没入人群。
江落也笑了一笑,心道在自己心目中,兄长也是天底下蒙尘的明珠,至少在江淹之后,她再也没遇到一个能比他穿白衣更好看的人了。
忽然远远传来惊呼声,人群一阵骚动,都扭头去看。
江落聚精会神,先听到一人仰天长啸,读着一首壮丽的悲歌。
然后一页扁舟破水而来,小舟之上立着一个披麻戴孝的男子。
虽是冬日,他却衣衫大开,且披头散发,当街纵酒,好不讲究。
但他五官深邃,生的貌美,唇间一抹胭脂色,额间束着孝带,就像冬日里被天神遗忘的一朵春花一般,一举一动都带着随性的洒脱,一身粗布白衣衬得四周都黯然失色。
沿途跟着几人想拦住他,其中一人气急败坏地大喊:“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