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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圈套(2 / 5)

的边缘向外突出着。此刻,正有一只脚踩在靠近人行道那侧的汽车踏板上,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填写罚单。米勒径直冲上去,猛地把那张罚单撕了下来,将它揉成一团,扔向漫天的飞雪中。他根本无须向那名警察出示他的身份证明,这城里的每一个警察谁不认识“哈里兄弟”?

面对米勒的飞扬跋扈,那名警察倒是非常镇定。这位五十岁上下的爱尔兰老警察,干这行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肯定要超过这两个家伙所接受的市长大人的“栽培”他肯定清清白白,否则不会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徒步巡逻。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收起罚单簿和笔,盯了米勒一眼,那眼神里半是谦卑,半是轻蔑“是我的失误,年轻人。”说完以后,他清了清嗓子,冲着兰格的脚啐了一口痰,然后就转身摇晃着警棍走开了。

兰格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米勒呆若木鸡地盯着那名警察的背影,思忖着对这样挑衅式的傲慢行为该怎样处置。这时,我拍了拍兰格的肩膀“我快被冻僵了,先生们。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

米勒笑了,嘴差点儿没咧到耳根,这倒充分展现出他那口犹如焦黄的玉米粒般的大板牙。这真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难看的笑容。

他答道:“只有弗兰克奈蒂才说得准。”

站在一旁的兰格加了一句:“也许他也不知道。”说着,他打开了车门,我坐到后面。“胖吉比”虽然不是什么时髦的车型,不过却很实用,有着红棕色的羊绒座椅、上过清漆的木质窗框。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能坐在这里真是件惬意的事儿。

米勒启动引擎,别克车微微颤动了几下,就在寒冷凄清的街道上飞驰起来。兰格转过身,斜靠在椅背上,微笑着问我:“你带枪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递过一只点三八式的小手枪,随即说道;“现在你有两把了。”

我们朝着德尔伯恩的北部驶去。普林特大街林立两侧的摩天大楼使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其中一幢占地半个街区的灰白色大厦是交通大楼,我的朋友艾略特内斯现在就在这幢大楼里办公,他日后很可能成为艾尔卡朋后继者的有力挑战者。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孤援无助。

过了一会儿,我又开口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对付奈蒂?”

兰格转过身来惊奇地看着我,似乎他刚刚意识到我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

“他犯了什么罪?又杀人了吗?”

兰格和米勒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兰格发出一声冷笑,听上去就像一声轻咳。

米勒用他那枯燥的腔调答非所问地说道:“那可是一条大鱼。”

霎那间,我意识到我上当了。尽管握着一支刚交到我手里的手枪,我还是觉得自己才是他们的一条“大鱼”也许是我不留神开罪了某位大人物,而这位大人物又能跟市长先生说得上话,于是市长先生就派出他的这两名亲信将我送到一个上帝才知道的地方——密歇根湖,多年以来有许多人去那里游泳,可他们中却很少有人知道在那幽深的湖底埋藏着多少冤魂怨鬼。

可是他们没有朝湖畔的方向右转,而是把车开向了左侧的联邦大楼。车轮继续旋转,驶过国家联盟俱乐部,转向右边,进入繁华商业区,汽车就如同置身于混凝土筑成的大峡谷中,前后左右都被密布着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紧紧环抱。是芝加哥人发明了摩天大楼,所以在芝加哥你无时无刻都会感受到这一点。

漫天飞舞的小雪花还不足以为整座城市披上银装,到处还是一片灰蒙蒙的。不过红绿相间的圣诞节彩饰却随处可见:在许多办公楼的窗台上摆放着圣诞红,街道的护栏上挂满了冬青枝和凤仙花的嫩叶,不时还有身着节日盛装的小商贩大声叫卖着五美分一磅的大红苹果。在离这儿不远的州立大街上,竟充斥着有些奇异的圣诞节气息,在超级市场的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具:鸡尾酒搅拌器、弧形小酒瓶、时髦的长颈瓶、藤制酒器以及用于私酿的各色器具。尽管所有的这些酒具商品销售是合法的,但它们却与政府颁布的禁酒法令相违背。这就如同公众认可了麻醉剂,商店里就可以大张旗鼓地销售水烟袋一样。

我们驶过市长时常下榻的贝斯马克酒店,又经过皇家剧院,本伯尼和他的伙伴们正装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为孩子们散发礼物。墙上的海报是由罗兰特格兰主演的运动场游览记。剧院的对面就是市政厅,它门前雄伟的科林斯圆柱所烘托出的古典主义氛围与它里面的“现代交易”形成了反讽的效果。我们继续在环型车道上向前行驶着,一辆奔驰的列车在我们头顶的高架桥上呼啸而过。我断定他们一定是想去看弗兰克奈蒂的热闹,因为警察局就在不远处的左边,那里大概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可是我们的车子又驶过了警察局。

在北拉塞尔的二百条街道中,市政厅占了整整一个街区,警察局的规模比它略小一些。根本无视“不许停车”的标志牌,米勒又把车停在了人行道的围栏边。他和兰格缓缓地下了车,之后,便摇摇晃晃地向街角的瓦克——拉塞尔大楼走去。那是一幢白色的摩天大楼,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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