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沙发上,她指了指药箱:
“上层右侧有个深褐色的瓶子,那是治跌打损伤的药油。”
“好。”
陆缙言看了温寻一眼,笑了笑。
他取出那褐色药瓶,然后把药箱放在了茶几上。
倒出微黄的药油,一边看着温寻一边放在掌心轻轻揉搓。
温寻稍稍抬起右脚,陆缙言感觉到掌心热了,便伸手抓住了那只白如玉的脚踝。
温寻是个才女,也是个美人,连这脚踝都长得精致小巧,盈盈一握让人无限怜惜。
陆缙言擦的很细致,擦过还体贴的按摩了一阵。
药油在他细腻的手势下很快产生了阵阵灼热感,感觉差不多了,温寻就想把腿收回来。
不想,她刚往后撤,那双握着她脚踝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他紧抱着她的脚,掌心如烙铁一般。
“阿寻……”
神经质
陆缙言低喃。
那低沉的嗓音里似揉进了潮湿的沙,传进温寻耳中,在她心上摩挲。
她的心阵阵紧绷,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对你。”
对面的男人好像不敢看她,他低着脸,目光就落在那有些红肿的脚踝上。
“可我忍不住,我知道你们俩不会有什么,我相信你……”
说到这里陆缙言突然抬起了脸。
他盯着温寻,表情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相信你。”
这句说完,他眼中立刻又浮现出了一抹痛苦:
“我就是受不了别的男人碰你,我受不了……”
他低下脸,抱着她脚踝的双手加重了力道,喃喃的重复:
“受不了。”
“受不了。”
他像疯了一样死死抱着她的脚,手指深深压迫着她的神经,甚至连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昨晚那种恐惧感又在瞬间爬上温寻的心头,她禁不住又往回拽她的脚。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脚踝上一热。
一滴泪滴在了她的踝骨上。
她惊愕的抬眸正撞上陆缙言那双湿漉痛苦的眼睛。
瞬间,她的恐惧里就掺杂了别的情绪。
学医的人比普通人更有同理心。所以她能理解陆缙言的痛苦。
他是一只雄鹰,本该展翅翱翔。
可偏偏命运弄人,他那双翅膀还没完全长成就被折断了。
从此,他只能待在窝里眼巴巴的看着同类在蓝天白云间尽情的撒欢。
而他这些同类还会时不时扭头回来嘲笑他一番。
他承受着这些绝望,承受着这些嘲笑,还必须笑脸迎人,必须做出积极向上努力奋斗的模样。
十几年如一日的伪装他不敢有一时一刻的松懈。
也许就连他最亲近的母亲都以为这十几年过来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伪装。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其实并没有因为这十几年的操练变得更强。
相反的,他更敏感了,更脆弱了,也更……神经质了。
作为医者,温寻看着此刻的陆缙言是有些同情的。
“缙言。”
她没有抽出自己的腿而是俯身朝陆缙言伸出手。
陆缙言的泪眼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他慢慢松开温寻的脚踝,回应了她。
温寻把那只沾了药油的手攥紧。
“我已经把你的病例发给我的导师了,他人脉广,一定有办法让你站起来。”
她的导师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医学专家。他那个圈子,有很多不为金钱折腰的专家学者。
这也是当初他的父母同意她嫁入陆家的原因。
娶她不一定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但对他的身体肯定大有益处。
可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阿寻。”
那手反握住了温寻的五指,用潮湿却坚定的语气道:
“我要你!”
……
南园。
陆鸷是个孤僻的性子,但南园这么大的地方总要有人打扫,所以这边的佣人都不是24小时的,他们是钟点工,每天早上过来,干完活就离开。
这天早上,金嫂刚把院子里的花草修剪好,门铃就响了。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陆鸷面前。
“先生,门外有人找您。说是悦庭园那边少夫人叫他来的。”
她是个天才
季晏礼进来时候,陆鸷正躺在卧室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
因为肩上的伤,他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淡淡的朝阳下,他脸上有明显的疲态。
这些疲色没有掩盖这个男人出众的外表,倒是给他这宛如美工刀雕刻出来的面容上覆了一层桀骜不驯的颓废感。
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