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些他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秘密。
他的妃子与侍卫给他戴了顶厚厚的绿帽子,儿子和女儿根本就不是他的种,而这一切早在二十几年前寒素死的那一天就种下了根源,如今,就连跟在他身边二十几年、所有人都赞其忠诚的林公公,竟然也是寒素当初留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
赵天南从前以为自己的人生是无比圆满的,但这时他却深深的怀疑起来。
这么多东西他都未看透,他这些年,都瞎了吗?
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林公公好歹跟在赵天南身边二十几年,当然能从赵天南的神色之中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微微一笑,安慰道:“皇上您也不必太过怀疑自己,当初皇后娘娘虽然留下了那么一句话,但其实老奴也一直不敢肯定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能够回来,好在,娘娘从来不会失约于人……”
说这些话时,林公公心里满是感激。
他忐忑着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那个人,当他终于接到那个人的传信时,有谁能知道他那时恨不得将诸天神佛一一感谢个遍的激动心情。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等待的时间长了点,但只要能等到皇后娘娘归来,于林公公来说,那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赵天南怒瞪着林公公。
如果他此时还能说出话来,那他这满腔的怒气,必然会化作一个字。
滚!
只有这个字,才能将他胸中那被背叛欺瞒的郁气抒解一二。
林公公对赵天南何其了解,只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皇上,”林公公面上仍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与谦卑,他替赵天南掖了掖被角,眼中是不可错认的宽容,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皇后娘娘可是吩咐过了,要老奴将皇上照顾得妥妥当当呢,这时候正是皇上需要老奴的时候,老奴怎么能只顾自己躲清闲呢?”
那样子,只差没对着赵天南说一句“别闹”了。
赵天南心里怒气更甚,甚至被气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林公公却不再看他,而是突然轻“咦”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略有些懊恼地道:“人老了,果然是不中用了,老奴竟然忘了皇上该吃药了。”
然后,林公公扬声唤了句“来人”,下一刻,便有一名面容看着陌生的宫人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仍冒着热气的药。
林公公转身从那宫人手中接过托盘,然后挥了挥手将之遣退,这才转身看向赵天南,微笑着道:“皇上,药已经端上来了,皇后娘娘吩咐了,您这病可得好好养着,这药啊,更是不能断了。”
说完,林公公将药碗端在手上,舀起一匙深褐色的药汁就要往赵天南嘴边送。
赵天南神情大骇。
明明是治病救人的药,但在此时的他看来,却与那催命符无异。
他狠狠瞪着林公公以及他手中的药,眼里仿佛淬了毒一般。
从凤止歌出现在他面前,又与他说了那么多当年的往事起,赵天南心里就一直存着疑惑。
就算他再怎么病得无法言语不能动弹,但他到底还是这大武朝的皇帝,凤止歌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将一切说出来,但凡她的那些话被旁人听了半句去,恐怕都会带来不小的风波。
以赵天南对寒素的了解,她完全不像是如此不谨慎的人。
如今看来,莫不是那时她就已经存了要对他下毒手的想法了吗?
当初素素死于剧毒之下,所以她也要让他尝尝那剧毒穿肠的痛苦?
赵天南如此想着,心里是无限的悲哀,他不想死,他其实也想挣扎,但谁让他如今只是一个中了风连动弹都不能的老朽之人呢?
赵天南十几年征战打下了这大武朝的江山,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了解什么叫认命,但这时候,他却是确实的有了认命的打算。
见了他这副完全死心的样子,林公公却是突然一笑。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以为这药里有毒?”林公公笑得既无奈又有些怜惜,“皇上您怎么会这样想呢,无论如何,皇后娘娘总是希望皇上您能尽快康复的。”
赵天南对此嗤之以鼻。
若是个不知情的人,听了林公公这番话,只怕还会以为他话中的主角乃是一对恩爱不疑的夫妻,但赵天南又岂会不知自己如今与凤止歌的关系,以及他此时的处境。
林公公又道:“皇上啊,您就是太过多疑了,皇后娘娘临出宫之前可是再三叮嘱了老奴,一定要好生照顾皇上,不能让皇上出半点差池呢,这药,也是经由太医们开了方子再亲手熬的,想必定会对皇上的病情有好处的。”
林公公说着话,手中汤匙里的药汁也吹得凉了些,然后也不顾赵天南眼中的愤怒与抗拒,将汤匙递到赵天南的嘴边再微往前倾,那温热的药汁就顺着赵天南半开的双唇间流入了嘴里。
舌尖尝到苦涩的味道,赵天南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想要挣扎。
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