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会议室里的大老爷们儿终于不干了,纷纷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甩。
这个喊着:“想不到姚总平时对着我们冷酷无情,在太太面前竟然也这样没有骨气。”
那个说道:“太肉麻了,真是太肉麻了,我不能再看姚总的脸,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肮脏了起来。”
还是陈大泉最后发表了总结发言——“呵,男人啊,卑微起来,可真是没有狗什么事儿了。”
说完,他见大家突然沉默下来,心领神会地回头一看,发现姚信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于是,一瞬间六个大老爷们儿纷纷默契十足地抬起了手,指向旁边脸色发白的陈大泉。
姚信和甚至一点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他,一边往屋外走,一边脱了自己的外套,抬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扯开了一些,露出里面鼓动的喉结,扯着嘴角,笑了一笑:“陈大泉,来十二楼,我们聊聊。”
周围人眼看姚信和露出笑容,只觉毛骨悚然。
陈大泉一时腿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毕竟,华升科技的十二楼,除了资料间,就只有一个健身室。
健身室本无多大意义,但里面那个拳击台,却是姚信和平时加班累了就会过去解压的地方。
想当年,公司里的保安,稍微健壮一点儿的小伙没少被他拉过去撒过火。
可后来,姚信和跟沈倩结了婚,他去那地儿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公司里苦命的孩子纷纷喜极而泣。
如今,陈大泉望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再看一看身边那群出卖自己的同事,大叹苍天无眼的同时,只能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沉痛无比大喊一声——耶稣,佛祖,救命。
可耶稣不爱王八,佛祖也不渡傻逼。
所以第二天,陈大泉还是撅着屁股来上班了。
沈倩不知道自己这一通电话让一个本就不怎么幸福的“中年”男人生活越发苦闷了起来。
她昨天得到姚信和一番点拨,此时心情正是跃跃欲试的时候。
第二天从床上一蹦而起,也不兴冲冲的往孩子们跟前凑了,老老实实地洗漱完,让琳达从行李箱里把她带过的几个乐器找出来,自己只身一人,拿上全副武装去了学校的后门,坐在那边的大石头上,面对眼前一片开阔的山野小溪,二话不说,就开始一脸深情地弹起吉他来。
到了中午,她依然独来独往,只是表演的舞台变成了学校操场的观众台,说上的乐器也改成了口琴。
最后傍晚时分,趁着夕阳四散,忧郁的余晖撒下来,沈倩又默默地拿上了一架手风琴,坐在后门的树下清唱起了南田的老式民谣,歌声时而轻快,时而哀怨,别提有多惹人注意。
沈倩大学的时候不务正业。
人家听歌剧、背乐理,她就喜欢写曲、玩儿乐器。
专业成绩常年低空飘过,没点儿深层次追求,也不去读研深造。
只有各种乐器玩儿得挺花,虽然不如专业选手有技巧性,但外行人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学校里的孩子兴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能把音乐玩得如此花里胡哨的大人,从最开始的偷偷打量,到后来,成群地围坐在沈倩周围,安安静静地听她唱起歌来。
有大胆一些的,见沈倩停下,还会上来摸一摸她的乐器,眼睛里透露着一些格外的渴望和好奇。
沈倩一点也不急着跟他们套近乎,让孩子们摸,直到他们开始主动找自己说话,她才张嘴跟他们一一介绍起来,偶尔也会让有兴趣的孩子自己上手试一试。
刘巧君虽然也唱歌,但她小时候接受的教育到底不如沈倩,唯一会弹的钢琴还是后来进了公司,上面经纪人安排着学的,也就是个花架子。
如今她见沈倩露了这么一手,心里不可谓不惊艳赞叹,坐在旁边,跟个小粉丝似的,拍起手来,眼睛放光,嘴里还会嗷嗷的叫。
程浩不会唱情歌,但他在美国时玩儿过饶舌音乐,见大家都在呢,就大摇大摆的过来跟沈倩配合了一曲。
得到孩子们一阵高昂的欢呼,不禁心生得意,对于沈倩的兴趣,一时也忍不住愈发浓郁了起来。
琳达兴许也看出了这倒霉孩子目光里的炙热。
跟母鸡护孩子似的,成天把沈倩保护得严严实实,程浩只要靠近五米之内,她一准要从眼睛里扫射出一股道德谴责的光芒。
程浩对此感到很是无奈。
毕竟,琳达其实长得也挺好,要是放在以前,绝对是他愿意与之探讨爱情真谛的女人,可如今,他心里有了个沈倩,再看其他女人,难免就透露着点寡淡和无趣。
得亏陈钦不知道他这想法。
不然,他说不定此刻就会让程浩这龟孙子血溅当场。
陈钦过年的时候趁着琳达出国的几个月,写完了编辑部里催了大半年的稿子,回到家中,再次被肖副书记提起婚事,大感烦恼,前后思考一阵,索性就直接跟她说了琳达的名字。
肖副书记早些时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