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舞阳呆了两年之后产生的想法。在舞阳的时候我见过许多人,有的人田地种得比旁人好,有的人植桑养蚕就是比一般人更容易上手;有的人擅放牧,而有的人天生便会分辨草药。也许于留侯眼中他们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庶民贱民,然而在我眼里,这些人却正是支撑着整个大汉国生存与正常运转的基石。现在我大汉百废俱兴,正值用人之际,若是能把这些人的经验智慧集中起来,博采众长,授与他人,那我大汉每年能增产多少粮食?增加多少牲口?多产多少束丝?若是能够培养出大批医匠护理人员,我大汉军中又能少死多少军卒将士?”
其实相比起培养出一批治世人才,樊伉更倾向于培养出大批量的专业技术人才。
因为这些人才是推动生产力,推进社会进步的中坚力量。
张良陷入沉思。
以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出身贵族,虽然后来也曾落魄过,但身为贵族的傲气让他虽然不置于鄙视这些庶人贱民,但他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与那些平民不一样。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当着他的面说,那些庶民贱民与贵族是一样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比贵族还要重要,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良撑着额头,道:“郎君的话我需要再想想,这屋子里的书郎君想拿哪本就拿哪本,印成书后给我送一本就行了。”
和无名兄互望一眼,见张良陷入深思中,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搭理他,樊伉便毫不客气地将张良房中的竹简一扫而空。
因为竹简实在太多太重,最后让张良的管家送了几个箩筐过来装着,借了张良的牛车才带走。
回去的路上,樊伉拿着一卷竹简在手中掂了掂,笑道:“难怪这些书言辞都如此精简,因为如果字数太多,竹简太沉一般人拿不起。”
要是像后世那样一本书动不动就几百万字,换成竹简该要刻多少?简直不可想象。
无名在身前的竹筐里挑拣了一翻,颇带几分嫌弃地道:“印这几卷吧,这几卷还算是言之有物,有些用处。”
樊伉瞅了一眼,发现是几本关于养生炼丹和墨家机关术的竹简。
养生炼丹的书樊伉不稀罕,墨家机关术倒是挺稀罕的。
战国百家中墨家声望颇高,其弟子遍布全国,自成一派,可见势大。